「有些人能感受雨,而其他人則只是被淋濕。」—-Bob Dylan
「你說的這些局外人,跟我們一般人有何不同?」
「他們創造自己的『場所』。」
「什麼意思?」
「一般人,時時刻刻認同自我,身在局中,也因此被棋局的形勢與自身的業力所控制流轉,至死不息。
局外人,因著不認同自我,反而能感受情境,覺察處境,控制語境,終而創造讓別人也感同身受的意境,改變棋局。」
「控制語境,創造讓別人也感同身受的意境?這不就是傳說中,賈伯斯的『時空扭曲力場』?」
「嗯,類似吧,但他是由極大的自我認同,產出極強的愛憎能量,再逆轉出由他所主導的『場所』。」
「他如何做到這些事?」
「我猜想,源自於他極深的感受力,與因此而來的痛苦。」
「可是我們一般人也都很痛苦啊?」
「我們一般遇到痛苦時,只有兩種選擇,通常是給予意義,說服自己接受:比如說這是報應,要還以前欠的債;或者這是投資,將來總會收成。」
「那另一種呢?」
「另一種就是轉換意識,讓自己逃離痛苦:形而上者透過旅行,藝術;形而下者借助酒精,藥物。」
「那你說的這些局外人呢?他們怎麼處理痛苦?」
「直視痛苦,既不給予廉價的意義,也不轉身逃避。」
「哇靠,這是幹嘛啦?不會搞到自我毀滅嗎?」
「的確也有搞到自毀的案例。但如果倖存下來了,那他就成就了『自願性的受苦』。」
「什麼叫『自願性的受苦』?」
「可以不受,但選擇了受。不因為天意環境相逼,也不來自親友敵人勒索,而是自由意志。」
「就像你之前所說的,這些人選擇了去做那些不合理的事?」
「是的。
這些人選擇去做那些事,但並不選擇對象。因為有了特定的對象,就有了愛憎的我。
這些人選擇去做那些事,但並不選擇條件。因為有了對價條件,就成了交易。
這些人選擇去做那些事,但並不選擇代價,因為最大的代價無非是『我』,而這個『我』只是他行那些事的工具。
這些人選擇去做那些事,也就是選擇了『我在(I am)』。因為當你行過曠野,放棄了一切『我』的事物後,那些『與我無關』的事,反而讓你瞥見最終那個實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