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眾人多年後提起記憶最深的就是其中一日,自奧入瀨溪步道入口走至十和田湖畔的十七公里雪路。路上只有我們無論去程和回程…天黯只餘雪光的無人景象,好似好萊塢核戰或猩戰後的無人世界。」
——-朱天心.《三十三年夢》
「…溪中有各種形狀的黑色巨石,現在都抹上一層白色糖霜,幻化成固體的白雲;路與河的界限也被純白的厚雪輕柔覆蓋,變得川與道難捨難分。
……路上既無車輛也無行人,也不見任何建物與住家,我們大聲喧嘩仍顯得寂靜…。」
—–詹宏志.《人生一瞬》
「妳去了哪裡了?這麼久都沒看到妳?」
我壓抑著已然意識這是夢境的神色,生怕被她一眼看穿…
那是一條長長的山路,左側岩坡山壁,右邊紅葉溪谷。天光當是秋日,那年我們錯過的季節。
我在路邊的酒肆歇腳,叫了一壺燙過的地酒,就熱慢酌。
抬起頭來,見到已然遠行的故人揹著行囊,笑看著我時,剎時清楚我誤闖了什麼所在。
悲欣交集。
我裝作一如往日,笑著問她,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哽咽艱澀……。
「噯,就是旅行啊,你又不來?」
她的模樣,彷彿回到我們初識那些年,有些豐腴,爽朗健康。
回答她的笑問時,我幾乎帶著筮問命運的覺悟:
「妳不邀我,我怎麼去?」
她笑著搖頭,我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耳邊聽見她帶著喟嘆:
「嗐,你的事還多咧,去去去,忙你的吧…。」
那是個天晴的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