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勒索-Emotional blackmail

Autumn sunshine, Taipei

「情緒勒索-Emotional blackmail,亦可稱「FOG」,是一個由心理治療學家蘇珊·福沃德(Susan Forward)發揚的詞彙,意指一種在關係中不願意為自己的負面情緒負責,並企圖以威脅利誘控制他人的行為模式;它同時也是一個理論,主張恐懼(Fear)、義務(Obligation)、罪惡感(Guilt)〈取其英語首字母縮寫為「FOG」,同時有「如迷霧(fog)般」之雙關語意),是介於控制者與被控制者互動戲碼(play)中,主要的「人際溝通動態」(transactional dynamics)。理解這些動態(dynamics),對於嘗試要從他人的掌控行為(controlling behavior)跳脫出來的人是有用的,同時也有助於克制他們自己為他人做一些令自己不舒服、非己所願、麻煩沉重的、甚至自我犧牲的事物的強迫感。」

—-維基百科

Autumn sunshine, Taipei

情緒勒索,是一種有效的,將彼此共有的情感資產,兌換變現為偏向單方可支配現實資源的策略工具。

情緒勒索作為策略工具,可進可退:

對方接受妳的勒索,變現成功,下次需要時再用。

對方不接受妳的勒索,妳就站在自我創造的道德語境制高點,下次衝突時可以用來支付自己不合理行為的合理化成本(這些都是你們欠我的)。

權力來自欲望,今天他還在乎妳,妳就擁有宰制那人的權力。

所有使用權力,取得資源,賺取利差的工具方法都得付出代價。

不管對方接受或不接受,只要啟動情緒勒索這個工具,妳在對方心裡的情感資產必然消耗折損。

直到耗用殆盡,妳在對方心中,變得再也不重要。

情緒勒索者所付出的代價,只能是自己。

Autumn sunshine, Taipei

計畫的關鍵是什麼?

reputation

【蠱  六五,幹父之蠱,用譽】

柔中居尊,而九二承之以德,以此幹蠱,可致聞譽,故其象占如此。

《象》曰:幹父用譽,承以德也。

——《周易本義[宋.朱熹撰]》

reputation

「根據主觀的資源與客觀的形勢擬定策略後,接下來?」

「根據策略中配重最關鍵處,去設定具體執行步驟,也就是所謂的計畫案型。」

「什麼是策略配重最關鍵處?」

「你能掌握,又能對外部發揮最大影響力的資源。」

「如何設定具體執行步驟?」

「依時間軸,納入空間與具體行動,也就是何時,何處,何人去做何事?」

「計畫案型的關鍵是什麼?」

「對照,落差與預留彈性。」

「什麼意思?」

「沒有人能預測未來,所以計畫不可能完全符合現實的變化,這是必然的劣勢。

所以計畫的目的雖建立在執行,但不限於執行;

更重要的是,當你擬定一個有具體執行細節的計畫時,就愈能在設定的時空節點,對照出與現實之間的落差,這反而是優勢。

當你對比出落差,看出現實的趨向,而此時你手上又還預留可因應的彈性資源時,就能掌握別人無法掌握的機會。

同理,若你擬定計畫案型時,一心以為現實必會依照你的計畫配合發生,那落差就會一直擴大發散,最終成為威脅。」

「等一下,你還沒說那個自己能掌握,又能對外部發揮最大影響力的資源是什麼?」

「首先,這個資源最好是形而上的概念,而非形而下的物質,才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其次,這個資源應該是讓人對其有欲望,又能信任尊重的。」

「所以那個資源究竟是什麼?」

「聲譽。經過長期積累,仍沒有被消磨破壞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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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

in the name of love

「愛不是一種和某個特定的人的關係。

它是一種態度,一種性格的取向,這種態度或取向決定了一個人與世界作為一個整體的聯繫性,而不是指向某個愛的「對象」。

如果一個人只愛另一個人,卻對其他人漠不關心,那麼他的愛就不是愛,而只是一種共生性依戀,或是一種擴大的自我中心主義。

然而,大部分人卻相信愛是由對象構成,不是由能力構成。事實上,他們甚至相信,他們不愛其他人只愛被愛者,正表示了他們的愛之強烈。

這是我們上述提過的同一種謬誤。因為我們不把愛看成一種活動、一種靈魂的能力,所以我們就相信愛所必需的只是找到正確的對象,然後一切自會水到渠成。…」

——–埃里希.佛洛姆

in the name of love

「你說你選擇” 體驗美。經歷苦。創造有序。超越無常”,作為你的生命意義?」

「是的。」

「沒有愛?這世上 99.9% 的人都會把愛放進選項吔?」

「沒有。」

「為什麼?」

「我害怕那些開口就以愛為名的事物。」

in the name of love

一代人做一代事

One generation does the same thing

【蠱  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

蠱,壞極而有事也。其卦艮剛居上,巽柔居下,上下不交。下卑巽而上苟止,故其卦為蠱。

或曰,剛上柔下,謂卦變自賁來者,初上二下,自井來者,五上上下,自既濟來者兼之,亦剛上而柔下,皆所以為蠱也。

蠱壞之極,亂當復治,故其占為元亨,而利涉大川。

甲,日之始,事之端也。先甲三日,辛也,後甲三日,丁也。前事過中而將壞,則可自新以為後事之端,而不使至於大壞,後事方始而尚新。

然更當致其丁寧之意,以監其前事之失,而不使至於速壞。聖人之戒深也。

《彖》曰:蠱,剛上而柔下,巽而止,蠱。

 以卦體、卦變、卦德釋卦名義,蓋如此,則積弊而至於蠱矣。

蠱,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後甲三日,終則有始,天行也。

 釋卦辭。治蠱至於元亨,則亂而復治之象也。亂之終,治之始,天運然也。

《象》曰:山下有風,蠱。君子以振民育德。

 山下有風,物壞而有事矣。而事莫大於二者,乃治己治人之道也。

——《周易本義[宋.朱熹撰]》

One generation does the same thing

「在上一局最後,你說:「離開拘困你的地方,回到你在地出處,去做可以交換能量的,接地氣的事」?」

「是的。一代人做一代事,通常若能走到這一步,也表示世代交替的時間到了。」

「那交替後的下一代應該幹嘛?」

「該幹嘛去幹嘛。接地氣儲養能量,能量飽滿謂之”元”;交換能量互通有無,來往順暢謂之”亨”;

元與亨都到位了,就可以去挑戰以前無法處理的難題,重振傾頹的家業。」

「如何挑戰難題,重振家業?」

「首先確認目的與原則,接著設定目標與願景,繼而發揮想像,盤點資源;然後根據想像與資源,擬定策略與方案;最後付諸行動。」

「然後按照計畫行動?」

「按照計畫行動,但萬萬不可只依照計畫行動。」

「靠,什麼意思?」

「計畫一定是事先擬定的,但現實不可能儘如計畫所能預料;加上計畫執行後,會加速催化現實往不可預期的方向變化,所以現代參謀之父老毛奇就曾經感嘆的說:炮聲一響,第一個陣亡的不是士兵,而是參謀們辛苦擬定的作戰計畫。」

「那幹嘛要擬定計畫?」

「用來與現實比對,作對照組。有了事先擬定的計畫,與事後與現實對照的落差,我們才會知道現實的變化往哪個方向而去。」

One generation does the same thing

當蚱蜢不再歌唱時…

City Light, Hong Kong

「啟蒙運動與法國大革命,為了推翻古老歐洲的貴族與宗教統治,釋放了兩頭怪物:軍國主義與黨國主義。

軍國主義取代了過往的貴族,拿破崙是新生的凱撒;黨國主義成為新的神權,雅各賓專政雖然被推翻了,卻一再復活,直到列寧被視為復臨的基督。」—《歐洲史》

City Light, Hong Kong


「不是有人說活著能吃飽能睡覺就很好了,不要想太多?」
「在戰亂頻仍的時代,能活著自然就是生存的意義;但文明如果到了富庶有餘的時代,就不會只想活著,就會想讓這個世界改變,變得比之前更美好。」
「是這樣嗎?那為什麼我們看到一個本來富庶有餘的島嶼,居民只關心如何賺錢,卻在短短幾年,變成警民衝突,街頭暴亂不斷的城市?」

「妳聽過蝗蟲嗎?」
「哈,你是說官方媒體都用蟑螂蝗蟲來稱呼那些年輕暴民嗎?」
「嗯…妳知道蝗蟲是怎麼來的嗎?」
「怎麼來的?」
「妳看過蚱蜢嗎?」
「噢,童話裡只關心今天快樂過活,不會去想明天的文青昆蟲?」
「對。蝗蟲就是蚱蜢變身而來的。」
「怎麼可能?」
「是真的。1921年,蘇聯革命前夕,飽受蝗害,又不知這麼大量的蝗蟲從何而來的俄國科學家發現,只要將原先啜草吸露的無害蚱蜢,密集關在擁擠,碰撞的環境裡,讓牠們覺得生命與自由受到威脅,牠們就會產生突變,長出可以遠距飛行的蛸翅與啃碎一切的巨牙,結群飛行,摧毀一切。」

「你是說,那座城市的年輕人…?」
「原先,他們也就是無害的,只關心怎麼賺錢,怎麼過得舒服快樂的蚱蜢。
但環境逐漸變得生存困難,他們的生活逐漸失去意義,直到有一天,持續從這座城市吸取資源養份的掌權者,在自以為理所當然中,跨過了他們能忍受的臨界點。」
「所以他們就變身為蝗蟲了?」

「是的。掌權者沒有意識到,這一切來自掌權者持續的剝奪環境資源與自由空間所造成,而選擇了用更多暴力與宣傳抹黑來撲滅這一場他們所懼怕的『蝗災』。」
「你是說,掌權者就是闖禍者?」
「當蚱蜢不再歌唱時,掌權者就有效的創造了自己的災難。
掌權者愈使用暴力與暗黑手段來處理撲殺,就愈讓這些年輕人,領受到造化賦予他們這一代的任務,也就是生命的『意義』。」
「什麼意義?」

「以自身為代價,贖償原應發生在這座城市的淪亡;拼得黑夜早臨,兌現隱約曙光,讓新約取換舊約。」

City Light, Hong Kong

讓人民開心高興爽的事不好嗎?

Social Engineering, Taipei

「社會工程應以排除人民痛苦優先,而不是增加快樂。
在所有的政治理想中,試圖讓人們快樂是最危險的一種。」

——— 卡爾.波普.《歷史決定論的貧困》

Social Engineering, Taipei

「為什麼那些做官的看來都笨笨的?」
「為什麼妳會覺得他們笨?」
「說的話聽起來沒有常識,做的事看起來不經大腦。」

「我猜想妳說的,其實是兩種官:
有機會說話的,通常是政務官,他們因著政黨或民意的變化而更換;
低著頭做事的,通常是事務官,古時稱為吏,就是現代所謂的公務員;他們經過國家考試而任用,不被政黨或民意所影響。

妳應該問的是,如果他們本來就笨,為什麼可以贏得人民的選票或通過國家考試?
如果他們本來不笨,為什麼當了官之後,會讓很多人以為他們變笨了?」

「你是說,他們本來不笨的?」
「我是說,他們從來沒有笨過。」
「什麼意思?」
「現代軍隊之父,普魯士的參謀長老毛奇曾說過類似這樣的話:
“士兵只要執行命令,士官長只要照顧好士兵,處理好眼前的事務就好。
一位軍官要能判斷眼睛看不見的,地平線之外的情況;一位將軍要能推論還沒發生的可能,並準備對應的方案;一位元帥要能設身處地擬想對手的思維,感受對手的情緒,進而判斷出對手的下一步。”

公務員就是士兵,事務官就是士官長,他們只能處理已經確定的事,把事做對。」

「但是這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變化,他們怎麼可能只處理已經確定的事?」
「對,所以他們只能先保護好自己,做些不會犯錯,不要被告,但大家看來笨笨的事,並等著政務官下命令。」
「那政務官在做什麼?」
「政務官的任務是處理不確定,選擇做對的事。
但改革現有,重塑未來的事,通常都會與既得利益衝突,帶來一定的風險;就像面對敵人一樣,大多數的政務官,會避開正面衝突,選擇簡單而能帶來利益的事做。」
「那是什麼事?」
「讓人民覺得爽的事。」

「政務官做些讓人民開心高興爽的事不好嗎?」
「簡單的,不需付出太多代價,就能讓人民開心的事,就像元旦煙火一樣:綻放時大家都很興奮,結束時除了一地垃圾,什麼都沒改變,但我們已又老了一歲。」

Social Engineering, Taipei

相信這一切終將改變

The long night of no change

【 隨  九四,隨有獲,貞凶,有孚在道,以明,何咎】

九四以剛居上之下,與五同德,故其占隨而有獲。

然勢陵於五,故雖正而凶。惟有孚在道而明,則上安而下從之,可以无咎也。

占者當時之任,宜審此戒。

《象》曰:隨有獲,其義凶也。有孚在道,明功也。

——《周易本義[宋.朱熹撰]》

The long night of no change

「你說:”若一直觀望而無法作出取捨,就會成為被人捨小取大的那個小”?」

「嗯,通常如此。」

「那如何判斷利害?取捨大小?」

「害重於利。小先於大。不要想贏得什麼,而是要先求不輸,才能存活。

當你與平行的外部單位形成利益共同體時,自然會形成優勢。

但這樣的優勢,也會累積出上層權力者對你的不安,進而處理你,就算沒讓你物理消滅,也會讓你無法再與其他位連結發展,這是威脅。

所以這時你要放棄利益,隨順壓力,讓自己不會成為權力者的威脅,自然你的傷害也會降到最低。」

「難道沒有機會聯合起來改變這一切嗎?」

「機會一直都在,但在形勢造化,不在個體意志,有時為了要等一個機會,上一代要被關個七年,每天讀書寫筆記,才能等到下一代改變形勢的機會。」

「那劣勢是什麼?」

「這個過程漫長而看不到現實的改變,你只能根據抽象的符號去推演,相信歷史有其規律,相信這一切終將改變。

你將失去你最親密的人,你得付出你堅持的原則,你會成為一個你原本不屑的人,而這些事必然會每天磨損你的靈魂。」

The long night of no chan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