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台灣人,在我們眼裡…」

In 1999, autumn. Beijing

「 香港和台灣,在我眼中是有高下的。
說香港是文化沙漠,在當時我是可以乾脆認同的;說台灣也沒有值得一提的文化表現,我十分猶豫。
盡管我有頑固執拗的信念相信我們的文化在華人文化圈中是最優越的,但要說我從沒被台灣流傳過來的東西打動過也太不憑良心。
……
甚至那些台灣商人,也比香港商人多一些豪氣,喝起酒來很仗義,當然也沒準兒我接觸的那幾位正巧都是黑道來的。 」——王朔:《我看大眾文化、港台文化及其他》

In 1999, autumn. Beijing

「噯,給個實誠話唄?我瞧這香港資本家台灣土老闆,在你們的影視劇裡,都是些拆散農村青梅竹馬,給時髦女青年下藥的貨色?
那在你們眼裡,香港人和台灣人,到底哪個比較壞?」

仗著三分酒意,打著京腔,在北京朝陽區胡同的某家小店裡,我跟一群北京電影學院剛畢業的大男生提了個小小好奇的問題。
……
1999年,秋天,北京。
帝都正沉浸在申奧的熱烈情緒中,全城大興土木,四處可見拆遷的老胡同與舊大院。
十年前那場讓全世界揪心的動亂,彼時已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了,物理的,心理的,都沒有。

香港電視圈高層工作多年的台灣老友,在北京自立門戶,開了家傳播公司,招募了一群剛從北影畢業的大男生;找了我去上「內容營銷」課程,也找了一位她在香港的多年好友,一位在TVB與邵氏片場實戰出身的女生來上「製片實務」。
授課時間是一週,七天下來,朝夕相處,讓我們混到像爺們了。
除了香港女生因為聽聞我在1987年就參予過香港的拍片劇組,堅持要叫我「師兄」外,也聽聞了小朋友從已投入崗位的北影學長姐們轉傳而來,關於第五代導演在片場的一些風流八卦。
聽著聽著,透著些熟悉感,才意識到這些情節在10年前台灣新電影運動時,全聽說過,只是人物場景換到北京橫店蘇州,言語行徑更為驃悍潑辣直白。

課程上完,要打包回府的前一天晚上,小朋友好意,在帝都東城的某家小店,幫我與香港女生餞別,說是謝師宴。
酒接三巡,菜過五味,我忽然念起多日來的疑想,遂開口相問。
被問的小朋友有些猶豫,看向香港女生,那女生也趁興,說噯噯噯是啊到底哪個比較壞?
小朋友啜了口酒,嘆了口氣:
「老師,老實說唄,你們台灣人,在我們眼裡…」
說話沒結巴,就是跟說相聲似的,故意停了一下,準備抖包袱,也許是北影必修的共同科目。
「真是要比香港人來得好些。」
小朋友笑得小壞。

我轉過身去,端起一杯燕京啤酒,學著看來的樣板戲段子,對香港女生說:
「師妹,要不是有妳們香港人墊底,我們台灣人就直下到第十八層了!這杯酒,我代表台灣人感謝妳。」
香港女生畢竟是邵氏片廠混過的,馬上接招,也鄭重起身,端起啤酒回敬:
「師兄,能為台灣人墊這個底,是我們香港人的榮幸。沒關係,你們儘量踩,下頭還有我們,應該的!」
小朋友們爆出大笑,然後大家就嘻嘻哈哈,喝酒喝酒過去了。
……
很多年後,當我在電視新聞中,看到香港街頭的肢體衝撞與催淚煙霧時;
忽然想起,同樣是秋天晚上,兩個南方人在北方小酒館的醉鬧嘻笑中,那個彷如咀咒般的,應許答諾。

In 1999, autumn. Beijing

現實要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The world restarts.

【坤 元亨,利牝馬之貞。 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
利西南得朋,東北喪朋。 安貞,吉】

彖曰: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 坤厚載物,德合無疆。
含弘光大,品物咸亨。 牝馬地類,行地無疆,柔順利貞。
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順得常。 西南得朋,乃與類行﹔東北喪朋,乃終有慶。
安貞之吉,應地無疆。

象曰: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御纂周易述義》

The world restarts.

現在是什麼狀況?
世界重新啟動了。

是說,跟之前那個大幕尚未拉起來時一樣嗎?
不。剛好相反,現在是大幕拉起來了,舞台上卻空無一人。
為什麼?
因為所有的能量已被轉換為物質,所有的理想,都已經對價變現,消耗殆盡。
那我現在能做什麼?
現實要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順服著現實去做,妳才能生存。
只要活著且去做些什麼,就能跟外界交換,取得能量。
此刻暫且不用去想什麼優勢劣勢機會威脅,活下去的人,才有建構未來的可能。

然後呢?
取得能量後,繼續交換,妳與外界自然會建立互相都有好處的關係。
既然互相都有好處了,那我們就讓它穩定下來,暫且不要再變動了。
世界剛剛經歷天翻地覆的鉅變,還活下來的人,大家都累了。
這算什麼?苟且偷生嗎?
不。這是重建有序化。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小邦國,因為得意自滿,把城門打開,迎入一座象徵勝利的漂亮木馬。
當天深夜,這個小小邦國就被摧滅了。
有一小撮人,慌亂中上了一艘小船,回頭看見夜空中焚燒的家園時,每個人都哭了。
然後她們四處漂流,到處被驅趕,直到小船駛入一條河口,停靠在矗立著七座山丘的陸岸。

她們帶著邦國的記憶,面對現實的挑戰,她們知道不可能,也無意重建邦國的光榮,她們只求在這塊新土地上生存過活,敵人不會追殺過來。
她們稱這塊土地為:「Rome」。

在大幕拉起前的片刻。

Before the world begins

「乾:元,亨,利,貞。

彖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
雲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終,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周易-乾卦》

Before the world begins

開始了嗎?
還沒。只是就位了。
就像是大幕尚未拉起的舞台,雖然一無所見,卻非空虛空無。
事物還沒開始,但創造事物的能量就位了。

由下而上,構成妳存在的「自身及物」「情感意願」「理性意識」三者,與世界逐次回應妳的「場所情境」「關係處境」「角色語境」;這六層都已形勢俱足,只待機緣啟動。
啟動什麼?
啟動有序化。
生而為人,尋索意義,因而逆轉宇宙必然的熱寂失序。

身處將要啟動的,線型時間不可回逆的宇宙,妳將要經歷許多無常意外。
但不管經歷了什麼?妳都要記得此刻,在大幕拉起前的片刻。

此刻妳元氣飽滿,無知無懼,對未來充滿好奇。
此刻妳樂於分享,願意與不同的人與世界連結,讓彼此的能量交換流通。
此後妳們享受創造,當能量交會後,創生新的事物,就像荒原中抽長出新生的麥穗。
此後妳們將協調出新的規範秩序,如同打造一個共享的鍋鼎,彼此約定誓守,日經月替,直到下一個崩壞失序來臨。

寬心。
未來,哪裡也不會去,妳時時刻刻都在兌現未來。

Before the world begins

讓全世界都需要你,就是一種重要的技能。

Colonial Japanese Zen Temple, Taipei

「 聽聞事物,是資訊。
辨識事物之間的共性與差異,則可分類為資料。
了解事物的因果關係,影響範圍,能客觀判斷的,是知識。
知道客觀知識,得以主觀評量事物的意義,選擇態度,取得資源,發展技能,則是智慧。」

—–佚名

Colonial Japanese Zen Temple, Taipei

「當我們定義事物(WHAT),列出可選擇的三種態度(SO)後,不能就依我們的直覺好惡選擇嗎?」
「當然可以。事實上,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的選擇,也就是依他們各自的直覺好惡而已。」
「啊這樣有什麼不好?」
「依直覺好惡選擇,所有的碳基生物的本能都做得到。人既然作為碳基生物的終極演化,有思考與想像的能力,我們可以做得更好些。」
「怎麼更好?」

「還記得意識→能量→物質這個順序嗎?
選擇態度來自意識,而要讓事物要發生,必然源自於能量的驅動。
能量驅動後,若能有序化,避免熵的失亂;
則不是向上昇華為意識,就是往下結晶為物質。
昇華為意識的,就是形塑事物的技能,也就是我們之前所談的”形而上”,先有形式,才有事物的概念。
結晶為物質的,就是打造事物的資源,也就是我們之前所談的”形而下”,要有材料,才有事物的實體。」

「三種態度都有嗎?」
「不一定,要給予不同態度的能量配置,就需要源自感情的想像(IF),就地取材或是憑空創造。

如果我們選擇挑戰對抗,那就要問,這個構成挑戰的知識,與可以對抗的形式是什麼?
然後問如果我們擁有有足夠的資源或物件,能否去支撐這個挑戰對抗的局勢?

如果我們選擇合作共生,那也要問,人家憑什麼要跟我們合作?我們拿什麼資源跟人家共生?

如果我們選擇逃跑…」

「等一下,如果如果,像你說的遠古先民,也許還可以從非洲一路逃跑到全世界;但現在這個世界,國族邊界都已經固定僵化,怎麼逃?」
「這個問題,在百年前現代化席捲全球時,亞洲的某個小島國就遇過了,而他們提出的對應方案,就是”脫亞入歐”。」
「拜託啦,我知道你說的島國,他們就在亞洲的最東邊,是要怎麼脫怎麼入?」
「以前聊過,我們與世界,建立在三層關係上,還記得嗎?」
「血緣,地緣,與生活方式的價值取捨。」
「對,社會與世界的關係也一樣。還記得怎麼決定輕重嗎?」
「你愈能自主決定的愈重要。那些天生註定,你不能決定的,就要讓它變得不重要。」
「是了。就算血緣與地緣是無法移動的,你也可以自主選擇你認同的價值取捨與心甘情願的生活方式,來切割與逃離。」

「那有什麼技能是三種態度都可以用得上的嗎?」
「讓全世界都需要你,就是一種重要的技能。」
「可是你的敵人也可能擁有另一種全世界都需要他的技能啊?」
「嗯,那就要看資源了。」
「靠,通常敵人的資源不都是比你多上好幾千倍嗎?」
「也是,但有一種終極資源,是零和關係,卻常常不是擁有好幾千倍資源的人所能擁有的。」
「什麼終極資源?」
「時間。
你看那些急切的,號稱要在這個世代就解決什麼問題的,通常就是私心自知,時間不站在自己這邊的人。」

Colonial Japanese Zen Temple, Taipei

有不同的態度,我們才得以選擇

Spring tree with flowers, Taipei

「好日子只會得到壞教訓,
讓我們自以為已經知道一切了。

智慧,就是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時,
才能得到的東西。」

——-霍華.馬克斯(橡樹資金創辦人)

Spring tree with flowers, Taipei

「當我們定義事物的意義,建構了”客觀現實的倒金字塔”後,如何重建主觀的認知?」
「人類的意識,有兩種基本驅動力:”追尋意義”,與”轉換意識”,不管我們要或不要,這兩種驅力永遠都存在於我們體內。
我們已使用”追尋意義”來完成”客觀現實的倒金字塔”最後端點,就可以”轉換意識”,來開展往下擴延,開展大於一的”主觀認知的正金字塔”。」
「”轉換意識”如何開展大於一的可能選項?」
「不同的意識,就會帶來不同的態度;有不同的態度,我們才得以選擇。」
「有哪些選項?」

「事物於人,無非利害關係。近利遠害,趨吉避兇,就是”所以(SO?)態度的選項。
當你對事物明確定義後,至少有三種態度可以選擇:

首先是”挑戰與對抗”。
這個事物不利於你,但又佔據了你在乎的資源與利益,你必得挑戰它,對抗它,乃至消滅它;才能開展更多的選擇與更好的可能。」
「要挑戰對抗一個事物,要先作什麼準備嗎?」
「要先將其排出你的系統之外,將其標識為”他者”;也就是,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不是同一國的。」
「然後呢?」
「將這位他者與其他的他者區隔,讓它站在你的對立面。」
「這種事我們每天在網路上都看得到吧?」
「嗯,但很多人都忘了一件事:當你打算對抗挑戰某個”他者”時,你應該先盤點清查”我對他的欲望是什麼”?」
「為什麼要盤點這一項呢?」
「欲望構成權力,你對”他者”的欲望,就是構成”他者”能宰制你的權力。
這些欲望,哪怕再微小,也會變成對抗挑戰”他者”時的外部弱點與內在阻力,最後導致失敗。」
「那盤點清查出這些欲望之後呢?」
「轉移欲望的需求來源,或更好的,自我解決這些欲望,不假他人。」

「那如果這些欲望真的只能靠對方,我也不是很想對抗挑戰呢?」
「那就可以考慮第二種選項:合作共生。」
「合作共生要考慮什麼?」
「它對我的欲望是什麼?」
「為什麼要考慮這個?」
「明確它對我的欲望是什麼?就可以知道我對它的權力可以掌控到哪裡?
可以設定要讓它有多少成份可以進來我的系統內,或我送出多少資源融入它的生態圈?
最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不再形成對立的”他者”關係,但你還可以設法從內部引導這個共生體朝向你所期望的方向變化。」

「靠,這很難吧?大部份以小事大,自以為可以改變對方的,後來不都是被家暴滅族?」
「嗯,這也是實情。所以,還有第三個選項:逃跑。」
「就是那個很可恥但很有用的選項?」
「逃跑一點都不可恥,人類就是從遠古一路逃跑至今,適應不同環境與挑戰,才變成今日地球上碳基生物的終極演化。」
「那逃跑要考慮什麼?」
「這個你想遠離的事物,害怕什麼?而你,又害怕它什麼?」
「這樣可以幹嘛?」
「再強大的事物,也會有它不可避免的恐懼與威脅,找出這個,就算你目前無法利用,也至少在心理上知道對方並不神聖,不是什麼正在崛起或永存不滅的光榮帝國,這是”去聖”。
直視自己心底對這個事物的恐懼,才能理性處理,知所進退,就算在目前的時空條件下無法立刻逃離,也可以讓自己不致因恐懼而做錯選擇,這是”除魅”。」

「對抗,合作,逃跑;確定態度就可以做了嗎?」
「當然不行。態度是就算自己明白了,還得往下再延伸一層,盤點這三種態度各自的資源與技能,才知道哪一種最有機會做得到。」

每個人一生中都可以選擇一個迷信。

quantum entanglement

「當幾個粒子在彼此交互作用後,由於各個粒子所擁有的特性已綜合成為整體性質,無法單獨描述各個粒子的性質,只能描述整體系統的性質,則稱這現象為量子纏結或量子糾纏(quantum entanglement)。」—–維基百科

quantum entanglement

每個人一生中都可以(也只能)選擇一個迷信。
以下是我在頭腦清醒下的唯一選擇:

「當紙本書買到用一生的時間也看不完,當書架堆疊書冊且彼此互為指涉關聯時…

量變將引起質變,那些印在紙面上的字跡,會從靜止的物質昇華為流動的能量,再透過量子糾纏原理,與擁有者的意識產生共時性。

於是,不須再透過翻閱,只要你眼角餘光輕盈掃過書背,看過標題,乃至在書架旁的長椅小憩時;那些知識與感動,就會如泉水般湍湍流入你深淵般的潛意識,安靜等候,直到某個你須要衪的時機,顯化為思維或言語篇章。」

Q:「迷信為什麼只能選一個?多選幾個不行嗎?」
A:「只選一個才能從迷信昇華為神話,超過一個就會墮落成笑話。」

Q:「照你這樣說,那書店老闆與圖書館館員最應該發生這種神秘的意識共享了?」
A:「因著對特定一本書動念好奇,並付出代價擁有的閱讀者才會發生這種現象。
如果只是管理資料庫或是進貨販售者,不容易觸發這種共時性。」

Q:「我也買了很多書,為什麼沒有你說的神秘效應?」
A:「要買到絕望、死心、卻還不可控制的買下去,才能達到某種豁然開朗的境界。請繼續努力。」

危險的想法

The backlight of autumn. Opéra Garnier

「沒有所謂「危險的想法(思考)」,思考本身就是危險的。

但不思考更危險。」

—–漢娜‧鄂蘭,1973年,接受法國電視台訪問

「 你說”那個在大家追撞時,受損最輕的車,來自小心翼翼,懂得思考,知道自己一無所知的人”?」
「是的。」
「但是大家都在飆車,就你一個人開得慢,不是也很危險嗎?」
「如果你跟大家都在同一條高速公路上,當然很危險。但如果你意識到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你就會在下個交流道下去,選擇跟別人不一樣的路。」
「萬一我沒有選擇呢?」
「其實總是會有選擇的。
如果萬一假設,你此時此地真的無法下交流道選擇另一條路,那你至少可以選擇思考此刻的處境。」
「怎麼思考?」

「之前說了,我們會因為彼此的立足點落差,而造成接收認知上的選擇性誤差。相對的,我們行為所傳遞出的訊息,最終結果也註定會曲解變形。」
「為什麼說註定會?」
「小時在學校時,不是玩過大家排在一起,第一個人對身邊的人耳語一句話,那人再轉身耳語下去,一直傳到最一個人時,再大聲說出來。
你聽過有哪次完整無誤的傳達訊息了嗎?」
「沒有。」
「是了,這就是資訊傳遞時的宿命,在這個網路時代,我們收到的任何一封轉寄分享,都是被選擇或編輯過的訊息,希望引起你某種特定的反應。
而這種行為→影響結果的資訊遞變誤差,會再由結果→反饋行為,引爆你內部原有弱點與矛盾的磨擦。」
「什麼意思?」

「回到開車這件事:你在高速公路上開得很順,一路只踩油門,但前面的車突然減速,前後距離快速縮小,眼看就要撞上了,這時你會怎麼辦?」
「哪還問怎麼辦?想都別想,踩剎車啊?」
「嗯,這時你踩下去,卻發現剎車失靈,或是根本踩不到剎車,車子還是急速向前追撞。」
「靠,怎麼會這樣?」
「對,很多組織系統出了問題時,主事者都跟開車的人一樣傻眼。
系統內的矛盾弱點,平常是測不出來的,一直要等到外部的挑戰出現了,才會引爆長期隱藏在結構內的問題,短期內無解,而且系統愈大,磨擦愈嚴重。」

「那你說的思考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嗎?」
「老實說,結構上的問題,光思考通常也無法解決。」
「那思考幹嘛啊?」
「思考可以讓我們不像一般人一樣,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中,而意外的衝撞出現時,恐慌莫名,不知所措。
思考讓我們意識到危險,因而與恐懼共處。
恐懼會讓我們在物質界裡盡其可能的安排預防,超前部署;在能量界保留資源,預留餘地;在意識界裡安頓身心,接受挑戰。

思考讓我們在面對現實時,盤點認知上註定會出現如前所述的:
來自時間與空間的”落差”,
來自資訊傳遞與接收的”誤差”,
來自外部反擊與內部結構上隱藏的”磨擦”。

思考,讓我們避免如大家慣性的,用自身的經驗擴大為普世的通則;而是用先驗的邏輯,去校準已知的經驗;如此,我們或可得到一些,超驗的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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