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同類型的書冊並置,由左至右,順序跨讀,交織出一個新文本。
《如何看》(尚林出版)
《視覺筆記》(木馬文化)
方法論,是哲學用語,是對研究方法的研究[1][2],或者更正式地說,「研究的『上下文框架』,一種基於觀點、信念和價值觀的連貫和合乎邏輯的方案,指導研究人員[或其他用戶] 作出選擇」。
將同類型的書冊並置,由左至右,順序跨讀,交織出一個新文本。
《如何看》(尚林出版)
《視覺筆記》(木馬文化)
觀看與述寫,讓當下「安置-places」於「場所-place」。
「復歸於物-return to thIngs」。
《場所精神》(田園城市)
《視覺筆記》(木馬文化)
「我們想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你們是想聽另一個故事。」
「不,不。我們想知道的是真正發生的事實(fact),不是故事(story)。」
「但當我們說些什麼?它就一定會變成故事,不是嗎?
這世界並非只有事實,而是我們所認知的它,不是嗎?
而且當我們在認知這世界的事物時,總也難免在裡面添加了一些東西,不是嗎?」
—楊.馬泰爾(Yann Martel).《少年Pi的奇幻漂流》
讓我試著說清楚這事:
一.我們所認知的這世界,受限於線型時間,只有過去,現在,未來。
二.描述過去時,除了親身碰觸的事實外,也必然摻雜了個人的感受與觀點,這註定成為故事(發生過的事)。
三.想像未來時,也必然站在眼前的現實基礎上,去延伸、發展、猜測未來,而這又是另一種故事了(story)。
四.我們真正能碰觸的,只有現在,也就是所謂時時流動,念念不住的當下。
五.當下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意義」是一種後設事物,必須先有指涉的對象,我們才能加諸以「意義」,但當下時刻在發生,我們其實是用過去與未來的兩個不存在的立足點去給當下「意義」:
a- 「因為昨天沒睡好,所以現在情緒不好」→這是用過去解釋當下。
b- 「因為明天要考試了,所以今天得早點睡。」→這是用未來決定當下。
六.所以,當我們煩憂難耐時,或問:這煩憂從過去而來?因未來而致?
a- 若從過去而來,則時空流轉,物是人非,稀微如此,煩憂已逝。
b- 若因未來而致,則來日禍福,有晴有雨,造化如常,煩憂何來?
七.且幸當下是沒有「意義」的,它才能安放人所給它的任何意義。
如果我們不認同此刻所處的境遇時,只需輕輕提醒自已:
「你想聽另一個故事嗎?」
http://ibabel.tw/fair/index/532
「如果你的照片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靠的不夠近。
(If your picture isn’t good enough, you’re not close enough.)」
——羅勃.卡帕(Robert Capa)
佇立街頭,似遠又近。
童年在士林大南路上,彼時基隆河尚未截彎,路盡頭是座吊橋,橋邊是土地公廟與遊樂場。
夏天在廟旁樹下發呆,冬日在遊樂場看高手用一塊錢操壞電動彈珠檯。
後來看村上春樹寫「1973年的彈珠玩具」,竟有彼時也站在他身後的既視感。
少年因緣際會,擺地攤擺到武昌街,緊挨著老是閉目假寐的詩人旁;詩人偶而醒來,相邀至明星二樓用咖啡,上海俄式咖啡是好啟蒙,日後嚐及各種咖啡,均如驚艷。
在金門待了兩年後,退伍的第一個月,每天去中華商場的天橋上報到,看著腳下的火車緩緩流過如潮汐,像在金東海邊站朝九晚九的全天哨。
三十多歲仍在街頭討生活。基隆夜市的冬夜,計算每個小時的流量會有多少概率導入街尾尚未出現的書店?數年後也不確定是自已的天真樂觀,還是那晚感冒發燒,作出來的報告讓老闆誤判開店,賠上千萬。
遠佇街角,可看到這些不斷流動事物彼此間剎那生滅的關係;近立街頭,又常有出乎意料的事物貼身而過,似曾相識。
街頭危險而迷人,但總是有出路。
戰地記者卡帕最終不是死於子彈,而是誤踩地雷。
真正致命的,不是站得多遠,貼得多近;而是走錯地方,沒有出路。
http://ibabel.tw/fair/index/513
「取下圖書館書架上的書然後逐頁翻查從來不是一種高效率的檢索方法,即使有時這是一項有趣且增進知識的努力。…
如今,瞭解什麽變得不那麽重要,更重要的是知道什麽是已知的。」
—-約翰•凱(John Kay)
「學會看不太懂的書,能拿來幹嘛?」
「親愛的,學會看不太懂的書,能讓妳一生充滿樂趣。
能拿來幹嘛的,不是學習知識,而是學會判斷。」
處事掙活,妳得作出一連串看似直覺的判斷。
而這刹那的判斷,來自妳長期積累的兩件事:
其一,是邏輯。
這是被敬畏上帝的猶太人,稱為「與神爭辯的藝術」。
也是讓在街市遊走,長廊教學的蘇格拉底,最後得罪全雅典人,逼得飲下毒藥的力量。
邏輯無他,同一而已。先作歸納,再求演繹,既是如此,哪能這般?
邏輯如同建築,磚石層疊,塊壘森嚴,讓我們面對陌生事物與強大力量時,不致慌恐迷亂。
其二,是常識。
邏輯恆久,常識日異。
常識在八卦在臉書在推特IG在屎尿言論在所有我們以為浪費生命之處流動遊竄。
一位知識豐盈,而常識缺稀的學者,也會被一位不學無術,而透徹常識人心的流氓騙走畢生積蓄。
常識的可畏,如同流變的街巷,妳今天習以為常的事物,明天的樣貌就不一樣了。
邏輯與常識結合,方有「批判性思考」,讓妳能在舉世皆信時起疑,眾人嘲弄時生信。
它不保證能讓妳所有的判斷都是對的,但總能讓妳,作出當時當下,無從悔恨的決定。
「讓時間擁有生命,而不是將生命填滿時間。」
——-帕斯卡
一次又一次,我始終無法處理好,那些屋稜簷角的轉折層次,街巷路燈的漸逝光影。
看見了,去畫了,再比對時,總有看不見的事物。
像少年時同行好友的女伴,多年後自異國捎信而來,淡淡提及的片段往事;
你才恍然,那些事物都在你眼前了,你只是看不見。
一次又一次,我們的生命旅程,來自我們的抉擇。
而我們的抉擇,總來自我們看見的事物。
當我們決定看見什麼,我們也就同時選擇不看見什麼。
儘管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聲音與光線,以為會被你所看見。
選擇與放棄,成就了我們的生命。
那些不可挽回不能重來的部份,讓我們存在於地球時的這一段浮光泡影,如此清明稀微。
http://ibabel.tw/fair/index/485
「真實,就是推你向前的那股無名力量。
你體內有些什麼事物長大了,掙脫了束縛;直到那一天,儘管你不太有自信,卻依然向遠方出發。
你以為是你在旅行,可是很快就發現,是旅行在成就你,或者打垮你。」
———尼古拉.布維耶.《世界的用途》
生而為人,行走世間,先有念想(to be),繼而行事(to do),終而要在此世成就與完成(to date)。
如同旅行一般,當我們移動手腳,改變現實時,總會遇到兩股阻力。
一種,來自你自已。
你之前不曾知曉的弱點與不適,總會在身處異地時一一迸現,讓你驚訝自已是如此輕脆。
另一種,來自外在他人。
若你不進入異地的街巷,看來都是靜好的風景;若你走進而生活其中,互有往來;風俗傳統,語言情緒,都可能成為生命中不可磨滅的傷痕累累。
凡人想成就的,總有磨擦。
我們來,是要改變事物的,因我們也終要被事物所改變。
http://ibabel.tw/fair/index/4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