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正常的處境時,妳更應該像個正常人一樣去應對。

Pub Street Night. Shanghai, 1930

「 需 九五,需于酒食,貞吉。

酒食,宴樂之具,言安以待之。九五陽剛中正,需于尊位,故有此象。
占者如是而貞固,則得吉也。

《象》曰:酒食貞吉,以中正也。——《周易本義[宋.朱熹撰]》

Pub Street Night. Shanghai, 1930

「佇立河邊,遠望對岸的燈火輝煌;為了不讓別人言笑間決定自己的命運,冒著危險渡河;
渡河時遍體鱗傷,好不容易渡了河,到了彼岸,像一個從鄉下來的笨蛋一樣,渾身濕透的站在路邊…
這樣夠了嗎?」
「嗯,夠了。然後妳可以入局,跟別人一起吃吃喝喝,開趴交友了。」
「對不起,這時我不想不要,吃不下喝不了,也不想認識那些有權有勢有錢高貴的朋友了。」

「嗯,正常人都會這樣,但這恰好就是妳此刻的劣勢,滿腹委屈,寧可不要。」
「不要的人最大吧?為什麼是劣勢?」
「因為妳為了滿足自我的怨怒,而讓之前的努力都變成「沉沒成本」,好不容易到了彼岸,卻放棄改變未來的可能。」
「那我應該怎麼辦?」
「舉重若輕,欣然入局。即便是渾身濕透,也要像身著華服一樣的優雅自在。這,才是妳的優勢。」
「靠,這不是正常人做得到的吧?」
「在不正常的處境時,妳更應該像個正常人一樣去應對。讓人無法一眼看穿妳的狀態,才能掌握機會,改變處境。」
「那總有威脅吧?」
「是的。正因為妳入局不易,才得到一個有影響力的角色,妳會遇到有人想讓妳害怕而屈服,有人想讓妳心動而交易。」

「那我應該怎麼辦?」
「所有會讓妳改變此刻角色位置的事,都不要讓它發生。遇到威脅不可屈服,遇見誘惑不要冒進。
點頭,微笑,不置可否,不改變現狀。」
「靠,這樣很裝吔?」
「這個位置就是得裝,裝得像,才能以最小的成本取得最大可能的穩定。」

Pub Street Night. Shanghai, 1930

文學與藝術,讓我們不安。

Reality is like light and shadow in a cave

「昔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闋:
一曰“載民”,二曰“玄鳥”,三曰“遂草木”,四曰“奮五穀”,五曰“敬天常”,六曰“達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總禽獸之極”。」

—–《呂氏春秋·古樂篇》

Reality is like light and shadow in a cave

我們如今這些「不實用」的文學藝術,當其初始,都是先民實際用來對應這個世界的方法與手段。
繪畫之於捕獵,舞踊之於祈雨,音樂之於作物繁茂,詩歌之於傳頌部族記憶。

文學藝術讓我們眼前的現實,消融還原成凝固之前的曖昧與隱約不明;
進而讓我們的意識得以對抗不得對抗的現實,選擇無從選擇的自由。

現實總是要讓我們相信,認同,在它決定好的事物中讓我們決定,以此得到虛無的控制與心安。
而文學與藝術,讓我們不安。

讓我們瞥見現實,只是洞穴深處,不停的光影流動。

http://ibabel.tw/fair/index/266

Reality is like light and shadow in a cave

當我對你有欲望,你才擁有宰制我的權力。

Heldendenkmal der Roten Armee

「世上最醜陋的事情就是既沒有實力也沒有才能,卻能靠著世代相傳,將政治權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相形這下,纂奪要這種行為強上一萬倍。

至少,纂奪者為了要得到權力,一直在做著必須的努力,而且他也知道權力本來就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田中芳樹 《銀河英雄傳說》

Heldendenkmal der Roten Armee

權力,來自於欲望。
當我對你有欲望,你才擁有宰制我的權力。
不管你是君權神授、偉大的黨中央、或一票一票投出來的民主政府。
這不是公義,只是等價交換。

權力有三種:

一.君王的權力
跟從你,就能打勝仗,成就事功,分配戰利品。
於是我對你有現實與物質上的欲望,你取得讓我跟隨,成為你工具的權力。

當政府主導的,國家戰略投資連續失敗,經濟成長支票也一再跳票;
就不會有人願意跟隨一個只會打敗仗,沒有戰利品可分配的君王。

二.先知的權力
聽從你,就知道明天是晴是雨,此去是吉是兇。
於是我對你有未知與資訊上的欲望,你取得讓我信仰,成為你信徒的權力。

當官僚連自已產出的數據都會引用失誤,而取用國外的案例,又被身處各地的旅外工作者傳回事證與打臉文;
就不會有人願意相信一個只記得昨日光榮,看著後照鏡往前開車的先知。

三.族長的權力
依附你,就能在族群中得到角色,讓我變得有價值。
於是我對你有位階與穩定的欲望,你取得讓我順服,成為你幫眾的權力。

即便是台灣黨國時期,專制者都知道權力的基礎得建立在本土的認同上。
當主政者的考量建立在大國立場,而非本土利益時,主政者就成為殖民者,站到本土的對立面。

殖民地的年輕人說:
「我們只是想要買一間小房,開一家小店,過簡單自足的小日子。」

當執政體系失去人民對它的欲望時,也就同時失去控制的權力,與交換的籌碼。
這與政府的合法性或民主與否無關,只是生意做得成、做不成而已。

當失去「欲望」,而執政體系又想控制時,最壞的選項,就是「恐懼」。

使用恐懼對付人民的政府,表示人民已不再對他有欲望。
當失去權力合法性的政府,手中的籌碼,只剩下暴力時,歷史也就揭開最後一幕了。

http://ibabel.tw/fair/index/170

Heldendenkmal der Roten Armee

好學生問對錯,中輟生問幹嘛?

Heavy rain in the afternoon, Yonghe, Taipei

「大家先假設一個可能性:我們都瘋了。
這麼一來很多難解之謎就會迎刃而解。」-馬克吐溫

Heavy rain in the afternoon, Yonghe, Taipei

曾經很幸運的,在大企業,與優秀的人共事,卻常被一個問題問住:
「這是對的事情嗎?」

那些優秀的同事,習慣「正面表列」,只有確認這些事是「對」的,才去做,其他無法辨識的,一律不碰。

我猜想跟他們成長過程有關,因為他們一路過關斬將,都是靠「答對正確答案」,資源與位子由此而來。

但「正面表列」的思維,會讓選項愈來愈少,連結與創新的可能也會變小。

我從來沒問過這樣的問題,作為中輟生的我,只會問:

「這事因何而來?何以致此?所以,我能拿這事幹嘛?還是閃開為妙?」

在社會上討生活一定時日,你會習慣「負面表列」,就是有些事別去碰,其他都可以。

我們既然學不會「正面表列」,就只好試著「Trial and error」,「負面表列」之外的,都是可能與創新。

http://ibabel.tw/fair/index/176

Heavy rain in the afternoon, Yonghe, Taipei

“Deus ex machina”

“Deus ex machina”

“Deus ex machina”

拉丁文:「從機器中降現的神」。
希臘戲劇中常見的終場大逆轉,意謂人類自造的困局走不下去了,求救於劇場裝置中所降現的全知神明來解困。

“Deus ex machina”

如果我們知道,同樣來自這個文明,有將昏沉朝夕的人身,稱之為「機器」的傳統;
我們當知,那降現的神明,無非就是我們醒覺的意識。

當我們內在的意識醒來,不再認同當下;自然就像一個從機器中躍至局外的神祇,看著彼時的人間,而不昧於終必消逝的流轉恩怨。

我們就像布列松鏡頭下的瞽目老者,手擁未開封的神性,卻伸手向世界乞求。

http://ibabel.tw/fair/index/369

觀察自己,能讓我們得到自由。

( Image From “Chien Chung Wei” classroom)

「困擾盲人的並不是黑暗,而是相同重複的顏色一再浮現,反而讓人更渴望黑色的慰藉。…有種顏色是盲人──或至少說我們這種盲人── 看不見的,那就是黑色;另一種是紅色。

紅與黑將我們拒於門外,對於早已習慣在完全黑暗中睡覺的我,很長的時間都被困在這霧靄般的世界,在這淡綠或淡藍朦朧地發著光的霧裡,這就是盲人的世界。

我想躺臥在黑暗中,盲人的世界並非人們想像的黑夜。」——–波赫士

( Image From “Chien Chung Wei” classroom)

「你提過好幾次,要能『觀察自己』?」
「是的。」
「我們觀察這個世界都來不及了,為何要觀察自己?」
「因為這個世界來自妳的意識所體現,當妳觀察這個世界時,這世界就變成現實,也就失去變動的可能了。」

「什麼意思?」
「還記得我跟妳提過的量子態中的『量子疊加』與『量子坍縮』嗎?」
「當事物處於量子態時,若沒有觀察者,那它既是這個,也是那個;這被稱為『量子疊加』。
但如果出現觀察者,事物會因著觀察者所處的立場角度,立刻變成只有這個,不是那個;這被稱為『量子坍縮』。」
「很好,這就是我們眼前這個現實世界的成因。」

「那我們為何要觀察自己?」
「一般而言,觀察自己可以讓自身得到超越,而不再經受因此身所帶來的痛苦。」
「真的嗎?」
「嗯,我們熟悉的古老經典,一開頭就是那位能『觀察自己存在』的覺者,因此得以『渡一切苦厄』。
但,我猜想不止於此。」
「都渡一切苦厄了還不知足?」
「其實,『渡一切苦厄』這五字漢語,來自那位著名的大唐留學僧超譯。妳若去檢視同時期傳入圖博的圖博文經典,或更早期的源頭梵文經典,都沒有這一句。」
「哪這位留學僧幹嘛超譯?」
「我猜想是他在經歷了那麼多危難痛苦時,都靠著觀察自己渡過一切,所以日後在翻譯這段時,才忍不住夾帶了自己的心得私貨。
但其實『渡一切苦厄』,是如果妳能觀察自己後,必然發生的作用。在經文中強調這項,反倒讓經文變成手段,好像是為了要避免世上諸般危難,才去觀察自己。」

「啊要不然咧?」
「觀察自己,能讓我們得到自由。」
「你在說什麼?」
「當我們觀察眼前的世界時,世界就從『量子疊加』坍縮為現實,失去變動的可能。」
「是吧?」
「那如果我們能夠觀察那個,忙著不停觀察世界的自己呢?」
「會怎樣?」

「我們就會從量子坍縮的現實點,回到量子疊加的不確定點:既是這個,又是那個。
當我們可以回到那個不確定點,就可以瞥見世界並存的的各種樣貌。」

( Image From “Chien Chung Wei” classroom)

每一年份的口感都不一樣。

Every vintage is different. Hsinchu, 2013

「葡萄酒使我們的生活更加自在,少了匆忙與焦慮,多了一份從容。」

——班傑明•富蘭克林(Benjamin Franklin)

Every vintage is different. Hsinchu, 2013

曾聽聞某位義大利小酒莊的主人說:

「我的酒莊不大,產的酒也不多,所以我只能讓我的酒釀得更好,更與眾不同。」

「既然大不了,也就不追求什麼規模效益。除了釀酒這件事得看天份,其他的事大家都要會,沒什麼分工,我覺得這是最好的學習。」

「用自然農法種出的葡萄,延遲採收,整株去釀。同一款酒,每一年份的口感都不一樣,都反映了那年的天氣。」

「每一年的酒,就只有這些,也不會更多了,請各位搭配不同的美食,享受美好的生活。」

http://ibabel.tw/fair/index/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