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指實掌虛,掌豎腕平,執筆做起,每日取一刀尺八紙,用大羊毫蘸著淡墨,臨寫漢碑,一紙一字,等它乾透,再和墨使稍濃,一張寫四字。再等干后,翻轉來隨便不拘大小,寫滿為止。」
—–沈尹默
生命不是肉體,也不是靈魂。
生命是我們由生到死的這一段,必然消逝的流光浮影。
生命沒有任務。不是用來消前世虛妄的罪,也毋須拿來修來生渺茫的福。
但生命是塊材料,做得文章,畫得美景,寫得好字。
生命的美妙,在「坦然犯錯」。
坦然者,抬頭面對,不再矯言自欺,問心而已。犯錯者,心無跌宕,行懼出格,怎知世間的邊際何在?自身的手眼高低?
至死不敢錯,只是可惜了這塊材料。
傳世三大名帖:「蘭亭」、「祭姪」、「寒食」,都不為傳世而寫。
舒暢從容,悲傖困窘,字有塗抹錯置,墨常橫豎圈改,卻在千年的時光消磨中,淬現了自由與美好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