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權神授

The Divine Right of Kings, Trafalgar Square, London

「我的統治權力是上帝賦予的,並非爾等百姓。」

—-查理一世(英格蘭王)

The Divine Right of Kings, Trafalgar Square, London

「在特拉法加廣場,除了我們熟悉的納爾遜將軍外,還有這位…」
長居倫敦三十多年,成為在地導遊的老友,笑著帶我們來到一座氣宇軒揚的騎馬銅像下:
「英王查理一世,為了向人民徵稅,不惜撕毀與議會締約數百年的大憲章,解散國會,引起兩次英格蘭內戰。」

我仰望著他怨懟看向西敏寺議會的眼神,心想:
他是真的相信啊!
相信上帝神明給我的,高於人間一切的約定。
相信父輩打下來的江山,合該理直氣壯由我繼續英明領導,爾等百姓所有,我能給予也能奪取。

「他成為第一位,也是最後一位被砍頭的英國君王。用生命為英國君主立憲制,打下了重要的基礎。」
作為同樣在台灣戒嚴時期長大的老友,不禁浮出微妙的笑容。

與公民締約,相信統治權力來自公民托付的,才是政府。
自認權力來自神授祖傳,統治的是百姓而非公民的,則是朝廷。

而朝廷是無法下台,只能推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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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ivine Right of Kings, Trafalgar Square, London

公民不投票

Civil Society, London

二十世紀初,一名年輕的英國貴族後代加入保守黨,來到下議院。
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對面發言中的左派議員,不禁喃喃自語:
「這就是我們的敵人嗎?」

身旁一位叫邱吉爾的年輕議員,眤了他一眼:
「這是我們的對手,我尊貴的朋友,我們需要對手,正如他們也需要我們。至於敵人嗎?就坐在你身後。」

Civil Society, London

投票能改變什麼?
投票不一定能改變這個世界,但一定能改變你跟這個世界的關係。
能不能投票,決定了誰是公民,誰是百姓。
有票可投,公民直視的是你送她(他)上台的執政者。
無票可投,百姓仰望的是不會下台,只能被推翻的朝廷。

一個公民再窮,對時局也可大發議論,因為他對執政者有選擇權。
一個百姓再富,也不一定睡得著覺,因為朝廷哪天就會奪走他的一切。

投了票,公民執行了義務,也因而擁有開罵執政者的權利,不管上台的人是否為他所支持。
無票可投,百姓自然會在各種縫隙時機佔國家便宜,且視之為應有的權利。

公民所在的國家,也總是有部份公民是不投票的。
這有三種可能:

其一,認為支持的政黨勝出機率過低,索性不投。
但你會因為喜歡的球隊百年未拿過總冠軍,就放棄支持嗎?
相反的,就因為他們身處逆境,才需要你的支持來進行改革。
選會贏的才投,不是公民,而是股民。

其二,認為支持的政黨必然大勝,不差我這一票。
同理,你會因為球隊老拿冠軍,就不到場支持嗎?
政黨如同球隊,輸贏會影響,但不會決定與支持者之間的關係。
失去支持者關注的球隊,就會懶了,散了,開始打假球了。

其三,因為反正都一樣爛,送哪個上台,將來也會打假球,所以不投。
這也是公民的權利,因為擁有,所以才能放棄。
但日後開罵時,你與投票者之間的差異,就是球迷與路人的不同。
沒什麼不好,只是輕了些,少了些理直氣壯,像是批評某家餐廳既難吃服務又差,但都是網路上聽來的,自已不曾消費過。

一票投下去,決定此時此地,你選擇站在哪一邊。
於是你有了角色,於是對手就出現了;於是,隱而未見的,等待打假球時機的,曾經與你站在同一邊的朋友,也會因著誘人的利益,慢慢變成了敵人。
於是你又投下了與上次完全不同的一票。

如果貪腐無能是政黨老化的宿命,那公民社會與百姓社會最大的差異,只是能讓過了保鮮期限的政黨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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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vil Society, Lon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