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工程應以排除人民痛苦優先,而不是增加快樂。
在所有的政治理想中,試圖讓人們快樂是最危險的一種。」
——— 卡爾.波普.《歷史決定論的貧困》
「為什麼那些做官的看來都笨笨的?」
「為什麼妳會覺得他們笨?」
「說的話聽起來沒有常識,做的事看起來不經大腦。」
「我猜想妳說的,其實是兩種官:
有機會說話的,通常是政務官,他們因著政黨或民意的變化而更換;
低著頭做事的,通常是事務官,古時稱為吏,就是現代所謂的公務員;他們經過國家考試而任用,不被政黨或民意所影響。
妳應該問的是,如果他們本來就笨,為什麼可以贏得人民的選票或通過國家考試?
如果他們本來不笨,為什麼當了官之後,會讓很多人以為他們變笨了?」
「你是說,他們本來不笨的?」
「我是說,他們從來沒有笨過。」
「什麼意思?」
「現代軍隊之父,普魯士的參謀長老毛奇曾說過類似這樣的話:
“士兵只要執行命令,士官長只要照顧好士兵,處理好眼前的事務就好。
一位軍官要能判斷眼睛看不見的,地平線之外的情況;一位將軍要能推論還沒發生的可能,並準備對應的方案;一位元帥要能設身處地擬想對手的思維,感受對手的情緒,進而判斷出對手的下一步。”
公務員就是士兵,事務官就是士官長,他們只能處理已經確定的事,把事做對。」
「但是這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變化,他們怎麼可能只處理已經確定的事?」
「對,所以他們只能先保護好自己,做些不會犯錯,不要被告,但大家看來笨笨的事,並等著政務官下命令。」
「那政務官在做什麼?」
「政務官的任務是處理不確定,選擇做對的事。
但改革現有,重塑未來的事,通常都會與既得利益衝突,帶來一定的風險;就像面對敵人一樣,大多數的政務官,會避開正面衝突,選擇簡單而能帶來利益的事做。」
「那是什麼事?」
「讓人民覺得爽的事。」
「政務官做些讓人民開心高興爽的事不好嗎?」
「簡單的,不需付出太多代價,就能讓人民開心的事,就像元旦煙火一樣:綻放時大家都很興奮,結束時除了一地垃圾,什麼都沒改變,但我們已又老了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