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

bard, east london

「歌曲的本質既非聲音的,也非大腦的,而是有機生命的。我們追隨歌曲,是為了被歌曲包圍。

正因如此,歌曲提供給我們的東西,不同於其他的交流訊息或形式。

我們置身於訊息內部。

那個未被唱出的、與個人無關的世界,依然留在外面,在胎盤的另一邊。

而所有的歌曲,無論內容或表現手法多麼陽剛男性,都是以母性的方式發揮作用。」

—約翰.柏格.《閒談》

bard, east london

富餘人家歌唱,如蝴蝶撲翼,在輕笑低語間釋放曖昧花粉,繁衍世代昌盛。

窘迫人家唱歌,像死命攀附魔法豌豆,聲嘶力盡,盼著曲終之際,能見識雲端天堂。

bard, east london

Literacy 素養

Colonial Governor’s Mansion Music Pavilion, Taipei

「Literacy 素養包括讀、寫、算能力…教育和素養是基本人權。」

——-聯合國科教文組織(UNESCO).1946

Colonial Governor’s Mansion Music Pavilion, Taipei

Literacy 原意是指「讀寫能力」

「讀」是指「辨識,理解」

「寫」是指「表達,溝通」

愈抽象的表現

對寫者的技藝精準與概念明確度要求就愈高

對讀者的認知脈絡(賦予意義)要求也愈高

愈深刻的描繪

對寫者的技藝熟巧與論述能力要求就愈高

對讀者的認知廣度(建構關係)要求也愈高

台灣社會被日本殖民政府強制現代化後,出現一句酸人的俗語:

「毋捌字擱兼嘸衛生」。

其實是接受公學校讀寫訓練與衛生所宣導普及後所具備文明素養者,對於還活在舊日清國生活型態的族群,所產生的階級與「他者意識」→我們跟你們不一樣。

Colonial Governor’s Mansion Music Pavilion, Taipei

我們會活得很久,工作到死。

1970s restaurant, Taichung

「人活著,就是在看別人死亡。」

—-田中芳樹.《銀河英雄傳說》

1970s restaurant, Taichung

1945~1964年出生的戰後世代,會活得很久,工作到死。
不是我們都要這樣(好吧,也有人真的不想退下來),而是老闆,親友,投資人到國家政府,都不願意讓我們退下來,我們在,意味著某種程度的穩定(與國家財政得以拖延支付巨額的退休金)。

付出的代價是,下個世代不會有獨當一面歷練的機會。
所以下個世代得活很久才能接班,或直接被跳過,隔代接班。

我們重視家庭,關心下一代的成長與幸福。所以我們不會賣房子,而是讓房子繼承給下一代。
所以土地的供給不會變多,但需求會一直增加。
付出的代價是,成熟都會聚落將形成階級門檻,不再流動。

我們忘記的是,小時班上有錢小孩零用錢100元與窮小孩零用錢1元的差別,也就是100顆彈珠與1顆彈珠的差別。有羨慕,但不會嫉妒。
但現在城市本土小孩與城鄉外配小孩的零用錢,同樣用100:1來算,卻是一隻智慧型手機與一個便當的差別,這不會產生羨慕,只會有自卑與憤怒。

我們沒想到的是,當年輕一輩看到就算拼一輩子,也不可能取得像我們一樣的成就時(全球供給已大於需求,成長潮結束),他們想想就算了,轉頭追求小小的,確定的,幸福感。
你上一次在電梯裡聽到誰出去開公司,當老板,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們現在在電梯與茶水間聽到的,都是哪裡東西好吃又便宜。

所謂資訊,是指我能做些什麼事的才叫資訊。我不能幹嘛的,我為什麼要知道?

我們戰後世代,身處戰後大成長潮,相信「愛拼就會贏」,相信「有錢才是贏」,也相信我們成功經驗一定能複製到下一代,後照鏡中看到的過去,就是前方不變的路。
我們的問題不在對錯,也不是社會公義。而是現實的,我們這群人太多了。
我們註定要盤據分配上下三個世代的資源。

從現在開始的二十年,將是衝突不斷的二十年。
不是只有台灣,而是全世界,從現在最年輕的50歲逐漸老去到70歲的二十年。

這個即將而來的,全球性的。世代與貧富的衝突,有無可解?
短期無解,長期必解。
凱因斯說:「長期?長期我們都死光了。」

二十年後,這一大群人變成90歲到70歲,逐漸凋零,釋出資源與空間,下個世代與下下個世代才能開始重建新秩序。

1970s restaurant, Taich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