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移民與難民」,今天的台灣其實是由這三者所構成,但裡頭沒包括原住民,因為原住民是這個三民主義的受害者,所謂「你們的篳路藍縷,我們的顛沛流離」,在原住民面前,三民都是有罪之人。
—-詹宏志
「什麼是殖民?」
「因著母國的勢力,取得新佔領的土地,在母國優惠的條件下,前往新土地,強行分配現住民既有資源,並取得較現住民更好的特權、待遇與社會位階。」
「那什麼是難民?」
「因著母國天災或戰亂,不得已放棄原鄉既有資源與社會位階,設法逃至另一塊新土地以求個人與家族的存續;第一代通常無法恢復在原鄉既有的資產與位階,要到第二代以後才有機會重新發展。
「移民呢?」
「因著各種原因,在自由意志下離開原鄉,自願放棄原鄉既有資源,到另一塊土地重新開始,與該地的現住民位階一致,並認同該土地的共同價值,成為新的一代。」
「那原住民?」
「相對於上述三種外來移入,更早在這塊土地生存延續,取用在地資源,發展出在地文化,與土地共生,視此為故鄉家園的住民。」
「這四種人血緣會一樣嗎?」
「不只是血緣,這四種人,通常語言、文化與價值觀都會有很大的差別。」
「這樣如何形成一個國族?」
「形塑國族社會的,是共同的記憶與共生關係,不是血緣。」
我們為何會對來自另一個社會的人民側目?即便同文同種,血緣相同? 側目,乃至劣化為蔑視,來自對其人行為的不同意,與對孕育出該行為的社會焦慮恐懼,遂而切割,竟成敵我。 那些被側目的人民,行為或與在家鄉時並無二致,出門花錢,竟遭辱笑,只是另一種型式的受害者。
這與血緣無關,與殖民無關,甚至與文明也無關。被殖民時,我們不也嘲弄自命文明的殖民者?
當共同的過往記憶得以轉軸為共識的未來想像,共生的利害關係可以轉化為共有的價值取捨;不管我們因著什麼歷史因素,被動的形塑為國族,此時此地,我們有一些小小機會,主動的選擇未來,成為新的公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