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前的壓迫者感受不到解放。
相反的,他們真心覺得自己才是被壓迫的那一方。」─Paulo Freire,巴西教育學家。

在機關算盡的權力世界裡,最後決定歷史走向的,往往不是多麼偉大的遠見,多麼深沉的心機;也不是累積了多少代的資源財產,或國族光榮眾所周知大義澟然不可分割的一點也不能少。
歷史,往往在長期積累的恐懼與羞辱下,在某些宿命的時刻,被來自某些人不約而同的,或高貴或卑微的怨怒與委屈,所作的選擇所做的事,而小小傾斜了一些些;
終而改變了不可預期的將來。

「先前的壓迫者感受不到解放。
相反的,他們真心覺得自己才是被壓迫的那一方。」─Paulo Freire,巴西教育學家。
在機關算盡的權力世界裡,最後決定歷史走向的,往往不是多麼偉大的遠見,多麼深沉的心機;也不是累積了多少代的資源財產,或國族光榮眾所周知大義澟然不可分割的一點也不能少。
歷史,往往在長期積累的恐懼與羞辱下,在某些宿命的時刻,被來自某些人不約而同的,或高貴或卑微的怨怒與委屈,所作的選擇所做的事,而小小傾斜了一些些;
終而改變了不可預期的將來。
【臨,初九,咸臨,貞吉】
卦唯二陽,遍臨四陰,故二爻皆有咸臨之象。初九剛而得正,故其占為貞吉。
《象》曰:咸臨,貞吉,志行正也。
——《周易本義[宋.朱熹撰]》
「你說”要行使權力,就要挺身入局,到第一線去,與相信你,追隨你的人在一起。
承擔風險,付出代價,在造化運行中創造出新的生態位,導入能量,建構有序,成就興盛與衰敗”?」
「是的。」
「可以只興盛,不衰敗嗎?」
「不可以。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權力行使得好,就會為自己所在的共同體帶來興盛,但所有的興盛,當能量耗用到頂點時。就會開始走向衰敗,這是不可逆的自然法則。」
「那我應該如何將權力行使得好?」
「要因應每個狀態去善用權力,而非一昧的將權力進行到底。
這一局開始時,你所擁有的權力尚在萌芽,你不能也不敢對外行使權力,這是劣勢。
但你有自知之明,身處權力場,知道先要求自己立身中正,進退有序,形成一種穩定的存在,這是優勢。
不行使權力,當然大部份人都不會在乎你;但好處是,也會把外部的威脅降到最低。
慢慢的,總會有人注意到你的存在,也會因為你的穩定與可預期,慢慢建構出外部對你的期待。
被期待,是一切機會的開始。」
「觀察形狀上的亮面、中間色調( halftone plane)與陰影效果,仔細描繪出物體的完整形狀。
“塊面”( plane)此一基本繪畫元素,即指景物上的亮面(Light plane)、中間色調與陰影面( shadow plane)這三種不同塊面。照射到光線的物體一定會產生出這三種塊面・繪製這三種光影效 果・能讓物體形狀的整體外貌顯得十分生動逼真。」
—安德魯.路米斯.《素描的原點》
「 色彩構成了世間事物的樣式之後,我們還能做什麼?」
「我們來到觀察現實世界的最後一塊基石:受光的黑、灰、白,與反光的暗、明、亮;所組成的塊面。」
「為什麼色彩在先,黑灰白與暗明亮在後?」
「因為色彩是光的本質,而黑灰白、暗明亮,是光照到世間萬物後的結果。」
「怎麼分辨這其中的不同?」
「受光者為白,不受光者為黑,中間則是可細分到無盡的灰色漸層。
反光或自體發光者為亮,不反光乃至吸納光者為黑,在兩者之間的,則是不同的明度。
這兩組六種現象交互相疊,形成了九種不同的塊面:
不受光也不反光,沉默但存在者,如深井冥淵,是為黑暗。
不受光,卻隱約映照遠方的返光,如月下壁影,是為黑明。
不受光,但直接反射光源,似正午日蝕,是稱黑亮。
淡淡的受光,卻不反光,如雨中樹影,稱為灰暗。
淡淡受光,也微微反光,像暮色中的雲層,是為灰明。
淡淡受光,但直接呈現光源,如遠山日出未出的當刻,即是灰亮。
完全受光,但不反光,如清晨時樹林中的濃霧,可稱白暗。
完全受光,淡淡反光,如朗朗晴日下的街市,是為白明。
完全受光,與更強烈的反光,像陽炎下的雪山高峰,即是白亮。」
「這些明暗黑白的塊面,與七彩繽紛的樣式,差別在哪裡?」
「顏色所形成的樣式,影響了我們對事物的感受;
而這九種塊面,構成了我們眼中的現實世界,讓我們相信。」
「相信什麼?」
「相信世界看來清楚明白,堅定如石。」
「難道不是嗎?」
「不是的。這些都是不同時間的光,打在不同質地的塊面時,所造成的結果。
光的角度移動了,塊面的黑白明暗就不同了。
我們以為的真實,其實無時無刻,都在生滅流逝。」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多年之後,在某處,
我會喟然而嘆,幽幽敘述:
林中有兩條岔路,而我—
選了一條人跡罕見的路,
從此決定我人生的迥殊。」
The Road Not Taken 未擇之路
(Robert Frost原作,Cyberreading中譯)
妳說妳的生涯要面對選擇了,很好。
這也意味著妳重獲自由。
(有選項,才有自由。
安全舒適,無從選擇,人生也是一路到死。)
妳會害怕,這是真的。自由從來是要付出代價的。
妳可以依著欲望或想像,一廂情願;
但不要因為害怕而去選擇。
妳會因為欲望而失敗而被人恥笑。
也會因為害怕而安全而終生若有所失。
黃葉林中有兩條路,總有一條,人煙稀少。
選那條,妳會一路憂疑不安,碎念自己。
也會因著未曾見過的景象與境遇,悲欣交集。
「游士社會是敏感的、脆弱的,一點點刺激就會改變軌跡。土豪社會是遲鈍的、穩定的,能抵抗巨大的壓力,頂多只會緩慢地磨損。沒有土豪的時代就是過渡時代,塵埃尚未落定。一切堅固的紐帶都在煙消雲散,社會變成一片流沙。」—–劉仲敬.《缺少土豪的世界》
「…無論哪一個地方的角頭在節慶時,大家都會做夥,在生活裡面的「敵人」到了節慶的時候都會相互成為朋友,這才慢慢形成台灣人、台灣社會的原型。」—-史明.《史明口述史》
唯在地者可待天時
是當風者方知大勢
……
你不能消滅土豪,因為一個老土豪倒下去了,自然會出現十個小土豪去分食權力真空。
你只能卡住土豪的生態位,讓其與外界資源與意識形態交換,引導其產生進化。
但風險是,某些極少數基因強韌的土豪,會在吸納外部資源與技術後,不止進化,也會異化成為破壞區域生態的新霸權。
【臨,元亨,利貞。至于八月有凶】
臨,進而淩逼於物也。二陽浸長以逼於陰,故為臨。十二月之卦也。
又,其為卦,下兌說,上坤順。九二以剛居中,上應六五,故占者大亨而利於正。然至於八月,當有凶也。
八月,謂自復卦一陽之月,至于遯卦二陰之月,陰長陽遯之時也。或曰,八月,謂夏正八月,於卦為觀,亦臨之反對也。又因占而戒之。
《彖》曰:臨,剛浸而長,
說而順,剛中而應。大亨以正,天之道也。當剛長之時,又有此善,故其占如此也。
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言雖天運之當然,然君子宜知所戒。
《象》曰:澤上有地,臨,君子以教思无窮,容保民无疆。
地臨於澤,上臨下也,二者皆臨下之事。教之无窮者,兌也,容之无疆者,坤也。
——《周易本義[宋.朱熹撰]》
「在上一局裡,你說”要挑戰困境,重振家業的人;首先確認目的與原則,接著設定目標與願景,繼而發揮想像,盤點資源;然後根據想像與資源,擬定策略與方案;最後付諸行動”。」
「是的。」
「那到這一局,如何付諸行動?」
「要付諸行動,就必須先取得支撐行動的權力。」
「如何取得權力?」
「權力來自欲望。當別人對你有欲望,你就取得宰制別人的權力。」
「什麼樣的欲望?」
「沒有人知道未來,大家都對不可知的未來滿懷恐懼,充滿期待。
如果有人可以判斷未來的走向,且得到驗證,不管他是根據科學邏輯或巫術魔法,都會有人願意聽從他。
這種權力,可稱為「立言」,這是祭師、參謀、智者的權力。
大家都想要現世的富貴榮華,澤被子孫;如果跟隨某人就可以建功立業,分享財祿權勢,那這個人自然得到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權力。
這種權力,可稱為「立功」,是國王,將軍,創業者的權力。
每一個人來人世一趟,都想知道自己的邊界在哪裡?發揮自己的潛力,創造自我的價值。
如果因著某人的青睞賞識,給予自己成長與驗證價值的機會,那這人終其一生,對某人都會懷有俯首效力的意願。
這種讓人甘願從命的權力,可稱為「立德」,是族長,啟蒙者,帶領渡海者的權力。」
「所以古人所謂的”三不朽”,對你而言是指三種權力?」
「我以為是的。」
「那取得權力後,如何行使權力?」
「不管是哪一種權力,要行使權力,都要挺身入局,到第一線去,與相信你,追隨你的人在一起。
承擔風險,付出代價,在造化運行中創造出新的生態位,導入能量,建構有序,成就興盛與衰敗。」
「”樣式”( pattern),是指以色彩明度,為畫作建構色調。
若布局是指安排構圖中的線條位置,樣式則與構圖中的色調區域有關。」
—安德魯.路米斯.《素描的原點》
「觀察事物的輪廓之後呢?」
「客觀的輪廓基礎明確了,我們就可更大膽的,主觀的處理事物的”樣式”。」
「什麼是”樣式”?」
「光照在世間萬物上,所反射到妳眼瞳之中的色彩,與其所產生的呼應與分佈。」
「這不是每個人看到的都一樣?所以應該是客觀的吧?」
「妳見過彩虹嗎?」
「啊大家都見過吧?有下雨有陽光,彩虹就掛在天邊了。」
「彩虹是實有之物嗎?」
「當然不是啊,它是要特定條件,還要你站的角度到位,才會看到的現象。」
「那每個人站的角度都會一樣嗎?」
「……」
「是了。除非每個人的立足點都一樣,要不然我們看到的世界就一定會不同。
不是只有看見的角度與視野而已,連看見的色彩,都會因著光的方向,空氣與水霧的分佈密度,而產生微妙的差異。」
「所以很多人認為他們看到的世界才是正確的,就是因為他們的所站的位置是一樣的?」
「是的。這就是所謂的”同溫層”現象,大家抱在一起取暖,看向同一個方向,讚嘆這個好神聖啊,鄙視那個好噁心啊。」
「這樣不好嗎?」
「沒有不好,只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
「誤會世界只有光明黑暗,只有明度沒有彩度。」
「什麼意思?」
「是先有不同的色彩組成單一的光,還是本來單一的光再去產生不同的色彩?」
「國中物理好嗎?牛頓三稜鏡早就證實了,白光是由不同波長的色光所組成的。」
「是的。我們眼中以為的純淨無垢的白光,其實本質就是由不同波長的色光所組成。
彩虹七色只是人類受限於肉身虹膜所能見的限制,在彩虹兩端的紅紫之外,還有更多不同的不可見的色彩。
我所尊敬的塞尚先生曾謂:
“我們本就生存在一個混亂的彩虹之中。線是不存在的,明暗也不存在,只存在色彩之間的關係。
當色彩豐富飽滿到一定程度,形塊質量自然就形成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能接受與尊重不同的波長色光,在我們心中合而為一;那道純淨無垢的白光,自然就出現在我們雙眼之中。
如果我們強求一致,無視於自然的差異,那眼中的世界,只會更分崩離析,不會出現美好的關係。」